栀子花开的时候
栀子花的花瓣飘落下来,被风吹去远方,那棵栀子花树有着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杨杋是一名女高中生,成绩优异,平常沉默寡言,很腼腆。她有一个性格开朗,大大咧咧的女同桌罗玉。俩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这也是杨杋唯一的好朋友。下课铃响了,罗玉问:“这周末有时间,去看看王奶奶吧。”杨杋答道:“可以有,到时候买几箱牛奶去看望老人家吧。”“好的。”随着话音刚落,也就上课了。
周末,她们拿了些礼品去看望孤寡老人王奶奶。她们一起和王奶奶学刺绣,一起学剪纸,一起度过了一个很美满而又充足的中午。王奶奶偷偷把200块钱放在杨杋的衣服兜里。临走时那200块钱掉落在地上。杨杋捡起后,瞬间明白了这应该是王奶奶给的。她又还给王奶奶那200块钱,两人一直你推我搡。王奶奶说:“杋杋啊,给你们俩钱就拿着吧,我没儿没女住在老房子里,只有国家给的养老金。是你们有时间来陪我这老人家,我那老伴也走的早,一直想去找他,怕他在那边过的不好,因为有你们两个。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拿着吧。”杨帆听得入了神,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哽咽地说:“好……我拿着。有时间再来看您。”那钱虽少,但杨杋感觉沉甸甸的,紧紧攥在手里。
她俩在回家时路过一个花店,看到了花店老板要扔掉一棵栀子花树苗,杨杋小步跑过去阻止花店老板:“这不是栀子花吗?为什么要扔掉?”老板说:“是,但它营养不良,也是棵坏树苗,即使栽活了也活不了太久。”杨杋问老板:“这个多少钱?我要了!”老板递给了她,“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苗子,就送给你吧。”旁边的罗玉却不理解:“怎么要了这个苗子呢?”杨杋说:“我最喜欢栀子花,栀子花的花语是坚强,一生的守候,栀子花可以带给人喜悦,是一种生的寄托。”罗玉却似懂非懂的样子点头。罗玉机灵一动:“我知道有一处好地方可以栽树,跟我走。”她们来到一个广阔的小山头上,准备在这栽,先挖了一个坑,把树苗放进去,用一瓶矿泉水浇树,还撒了点老板送的肥料,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俩人也都回了家。
过了好几个星期,她们俩一起去看望栀子花树,正因为是夏季,栀子花的生长速度飞快,已经看到花了,但更多的还是小花苞,他们坐在山头上谈笑风生。罗玉问:“哎,你最想上哪个大学啊?”“人民大学吧?”杨杋答。”对,凭你的实力考个人大,只不过是答几张的卷子的事。”罗玉羡慕地说。杨杋大声地喊出了愿望:“祝我们俩都考上心仪的大学。”罗玉也应和道,”对,前途无量!”夕阳西下,两个少年闻着花香,畅想着未来,一起期待着以后的路,清风吹拂过两个少年的面庞,散发着天真烂漫的青春气息。
晚上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大雨,雷声不断,这天气让人的心情都糟糕透了。杨杋回到家就发现母亲坐在沙发上,气氛很低沉。沉默许久,杨杋妈妈开口说话了:”杋杋啊,你看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是不是该回报一下我们啦。”杨杋听出了话里有话。冷淡地说道:“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妈妈说:“呃,那我就直说了噢,你哥哥要娶媳妇,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要不你辍学吧……”还没等她说完,杨杋插了一句话:“那我呢?我以后的路怎么办?我不学习了吗?我不上大学了吗?”“哎呦,女孩子家家念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早点嫁人算了。”杨杋眉头紧皱,强忍着泪水。“啪”的一声,杨杋回到了卧室,隔着卧室门,她听到了母亲给班主任打电话谈论辍学之事,那份家长同意书早已签上了母亲的名字。杨杋一宿没睡,那晚只有枕头知道她哭了多久。
第二天,罗玉发现自己的同桌没来,连忙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拿起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说:“杨杋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为什么不念书?”班主任回答:“这个无可奉告!”罗玉拿着手机一直给杨杋发消息,看着杨杋一条也不回,罗玉实在着急。等了半天,杨杋才回了一条:“我没事。”这才让罗玉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家里来了许多人,杨杋母亲让杨杋快点出来见人。杨杋把门反锁了,母亲竟把门锁撬开了,把她拉出去见人。原来是杨杋妈妈想给她找个好人家,但实际也就是想要那彩礼钱罢了。杨杋沉默着一言不发,像个布娃娃任由人摆布。母亲挑了个彩礼钱给高的人,二话不说就把女儿嫁出去了。刚满18岁的杨杋就要嫁给一个40多岁的男人,只因他给的彩礼足足有60万。杨杋的父亲也是敢怒不敢言,心疼地看着女儿。杨杋失声痛哭,却又没办法。母亲也不准备办什么婚礼宴,这要是传出去肯定有人说自己的闲话。下午,扬帆直接被那个男人接到他们老家了,在车上,杨杋给罗玉发送了一条信息是一个地址。罗玉刚开始很不解,但觉得有什么事,打了一个出租车,按照这个地址去了。杨帆一进门就把卧室门反锁。死的想法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犹豫了……但想起自己的经历,她泣不成声。翻了翻抽屉,找到了一把小刀片,她望着刀片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脑海间闪过一幕幕情景——有她从小到大被老师夸奖的、有优秀的成绩单让她引以为傲的,还有和同桌罗玉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但她又想到妈妈不让自己上大学还不问自己的意见,就把她许给一个40多岁的男人,只为了拥有彩礼钱,给哥哥买房买车,她最终还是对自己下手了,做了件傻事,自刎了。
等到母亲找到她的遗体时,一点也不悲伤,反倒觉得少一个人还少吃一碗饭呢。“养的这个败家子儿,终于不用蹭吃蹭喝了,我已经拿到60万了,够我的儿子买房买车用了,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儿子好,我才好。”母亲嘀咕道。她让男方家处理遗体,自己还嫌晦气呢。罗玉按照这个地址,急匆匆地赶来,却看到了这样一幕,她于心不忍,告诉杨杋妈妈,自己来处理遗体,罗玉把杨杋埋葬在了那棵栀子花树下。
杨杋死的季节正是栀子花开的最旺盛的时候。栀子花信守了它的花语:“坚强,一生的守候。”但杨杋自己没做到。
多年后,罗玉替她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并且还当了记者,发了一条为杨杋发声的帖子。她想,也算是为杨杋讨回了一个公道。她回到栀子花树前感叹道:“今年的花开得真旺盛啊。”她来看杨杋了,她坐在山头上问候杨杋。罗玉想,几年前,她们俩个人也是坐在山头上谈声笑语。
一只蝴蝶落在罗玉的肩上,罗玉坚信这一定是杨杋,夕阳西下,一个人对一只蝴蝶讲述着自己的过往。一切都变了,但又好像没变。清风刮下来几片花瓣,那花瓣依旧散发着阵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