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霸王别姬电影影评
李碧华名作《霸王别姬》,我没看过原着,只看了电影。之前东鳞西爪地听人讲过这,略有了解。又在电视里瞥到几眼片段。一直耿耿于怀。为了表示对这部向往已久的好片子的尊重,破天荒地买了正版影碟。然后在一个冬夜裹着棉被捧着红茶看完。
如一切李氏作品,于沧桑倒转岁月轮回的幻丽之外,片中爱恨刻骨,人物鲜明,似欲乍生生活在眼前。张丰毅的小楼自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刚了,张国荣的蝶衣却是令人心髓俱碎的柔。红氍毹上,霸王别姬,刚柔相济,侠骨柔情,怕不迷得多少女子,万劫不复?阿弥陀佛。
看完之后我独自窝在暖热的黑暗里沉迷。思想依然深陷,一波一波巨大冲击剧撼,乍梦乍醒。正是又一次不巧路过高人居处,被那高空坠物,当头砸倒,脑震荡又不知要若干天。但于如此剧烈震撼之中,好色之徒如我仍有余暇将片中男子拿来一个个在脑中过滤,陡然发现,最后剩在心坎上,滴溜溜一颗夜明珠,可不是霸王,也不是蝶衣,而是袁四爷。
——对,就是那个由葛优扮演的有些獐头鼠目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的津津垂涎于男旦蝶衣最后遭人民政权镇压的反动戏霸袁世卿,袁四爷。
且莫认为我是穷极生疯一心想着要当反动会道门头子的小老婆。领导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待我细细将四爷的诸般好处,一一道来。
袁四爷首次出场,是在小楼蝶衣一折满堂彩的《别姬》演出之后。那时节霸王虞姬,正是月朗花香,溶溶脉脉,镜里双双望定,更不知戏外别有天地。
四爷便在此时闯入这二人世界。亮相先是“一点薄礼”。蝴蝶盒子里白晃晃全套珍珠钻石头面。好。有钱人捧戏子,挥金如土,也是常情。不过见得一份豪奢气魄。正如戏院经理所说:“都说当年太后老佛爷,她老人家赏戏,有这样的手面吗?——没有吧!”
四爷是冲着蝶衣来的。目的很明确,并不遮遮掩掩。但蝶衣眼里没有他。“舍下小坐”的要求,先是小楼的生硬,再是蝶衣的委屈,两次被拒。四爷是经场面的人,这一小场戏里头,自己是个惹厌的反角,当然心明眼亮。当下脱帽躬身,彬彬而退。更无半句废话。他没有当场暴跳,并不奇怪——这点涵养总还是有的,不然也混不到这份儿上。稀罕的是那份从容里头自有一种笃定,拿准了那只蝶,飞不走。并无老谋深算的阴险。只是一种淡然却坚定的自信。或许他相信除了钱,自己亦有其他,值得一个人被掳获。
这一小场中,霸王与戏霸,五七步之争第一次埋下伏笔。
他不焦,不燥,不馁。由此我相信他并不是只知最后到手的一刹肉体之欢,那“皮肤滥淫的蠢物”。他亦懂得享受追求过程中的种种坎坷苦乐,不为人道的细腻感受。
过程就是结局。除了求爱,求欢,于这漫长曲折的人生,四爷当亦比他人获得更多过程中的印象与滋味。
第二篇:霸王别姬电影影评
《霸王别姬》是1993年拍摄的一部优秀电影,曾经看过,但所见不多。
最近有时间想要重新翻看以前的一些经典电影,《霸王别姬》似乎是必不可少的一部。
霸王别姬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百度上搜索到这样的解释:“霸王别姬”的故事,反映的是虞姬和项羽感天动地的爱情;楚霸王英雄末路,虞姬自刎殉情。这悲情一瞬,已定格在中国文学的字里行间,定格在中国戏曲的舞台上,成为中国古典爱情中最经典、最荡气回肠的灿烂传奇。
再看张国荣、巩俐、张丰毅主演的《霸王别姬》,对项羽和虞姬之间的对白印象深刻。
项王:“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从一而终,千古绝唱。虞姬这一刎,终于成就了一个神话。
电影《霸王别姬》以张国荣饰演的程蝶衣为主线,张丰毅主演的段小楼和巩俐主演的菊仙都成为了陪衬,电影诠释了一个戏子的一生,一生为戏,最终为戏而殉。蝶衣自小来到京剧班,受尽责罚打骂,学得了一身唱功。也可能是天性中的文静柔弱,师傅要他表演的就是男扮女装,唱的就是旦角。少年时的蝶衣总是完成不了自己的角色转换,唱戏时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他是无论如何也唱不正确,总是要唱为“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此多次遭到责打。段小楼自小就对他呵护有加,二个人从儿时起就培养了深厚的兄弟情谊,结果就连小楼也看不过去,对他的不入戏动了武。终于蝶衣清楚地唱对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但可怕的是,他把自己真的唱成了女儿心,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已经是人生如戏了,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女儿身,在《霸王别姬》中唱的是虞姬,在生活中仿佛也是虞姬了。所以他要自个成全自个,从一而终,在戏台上对楚霸王从一而终,在生活中对扮演楚霸王的段小楼依然要从一而终。
所以,他不能容忍段小楼脱下戏衣之后,就不再是楚霸王了,而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他会逛妓院,会娶媳妇,完全展现着一个生活中真实的人性。在蝶衣受到日本鬼子欺负时,他会挺身而出,打抱不平,表现着一个人的勇敢正义;在无法抵抗世俗压力之时,他又会出卖蝶衣,甚至背弃自己的妻子,表现着一个人的卑鄙自私。段小楼能分得清台上是唱戏,台下是做人,在生活中他有着人性本善的一面,也有着人性本恶的一面。他很清楚,扮演楚霸王只是他的职业,是他谋生的一种方式,在生活中他不是楚霸王,也不会有人把他当作楚霸王,除了一起唱《霸王别姬》的程蝶衣。
问题是,蝶衣就是一个戏迷,更是一个戏痴。他永远也走不出虞姬的影子,而且就是要把小楼当做楚霸王,当作他从一而终的楚霸王。他无法忍受小楼去逛妓院,与头牌名妓菊仙小姐结婚,他甚至认为是菊仙毁了段小楼的楚霸王气魄,让他在生活中沦落为黄天霸。蝶衣认为他和小楼之间台上台下演的是楚霸王和虞姬的戏,而菊仙和小楼在生活中演的是黄天霸和妓女的戏,他不会那么演,他不屑那么演,他不可能那么演。
他生命中所有的痛苦和磨难,其实都是源自于他的心。他走不出自己的女儿心,永远认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身。”在生活中处处碰壁,不能享有正常男人的生活。更因为他在舞台上俊俏的女儿身扮相,让老太监和袁四爷这样变态的男人对他的身心造成更大的伤害,让他更是无法看清楚自己的男儿身。
最后,当他看到段小楼为了保护自己而揭发他的历史,甚至背弃自己的妻子,他彻底地绝望了,是对人性彻底的绝望。他认为连楚霸王都英雄气短了,他还能怎样?他也要揭发,要揭发段小楼娶了一个头牌妓女,他要看着这个女人被批斗被伤害。最终菊仙送回了蝶衣赠给小楼的那把宝剑,对小楼的背弃伤心欲绝,选择了上吊结束生命。其实作为一个女人,菊仙非常理解蝶衣对小楼的执着情感。
《霸王别姬》电影叙述着一个唱戏人悲苦的一生,蝶衣自小被做妓女的妈妈送到京剧班学习唱戏,吃尽了苦头最终唱成了角儿,他为清朝皇宫大太监唱过戏,为日本人唱过戏。他在民国时期唱戏,在解放时期唱戏。他唱戏只管唱戏,只要懂戏他就唱给人听,完全不理会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他只是活在自己个人的小圈子里。
电影的最后,蝶衣和小楼历经了人生风雨,重新走到了一起,又在戏台上同唱《霸王别姬》这场戏。当蝶衣唱完那句“又不是女娇娥。”仿佛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男儿身,才从戏里真正地走出来。可是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人生已经走完了大半。最终,蝶衣拔出楚霸王的宝剑,不是假的,不是演戏,而是真的选择了自刎殉情,殉了他心中几十年的情,还是走不出《霸王别姬》这出戏。
人们常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人生本就是一场戏,而蝶衣是戏中再唱戏,始终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最终还是为戏殉了情。
巧合的是,张国荣作为演员,真实而深刻地诠释了这一角色,可以说在《霸王别姬》这部戏里,张国荣演得非常到位,角色的拿捏和把握都恰如其分。而生活中的张国荣,也是在那一天自杀而亡,他也有着同性恋的倾向。真正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想起李开复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如戏,演戏的时候要认真,看戏的时候就别太认真了。
我理解有二方面的意思,一方面是说自己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环境和机遇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那就做好自己,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做最好的自己。另一方面是说对待别人的对与错,也不必太认真,要宽容理解别人,其实最终也是宽容理解自己。
《霸王别姬》只是一出戏,《霸王别姬》也只是一部电影。
我们却从中悟出了很多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真谛。
第三篇:霸王别姬电影影评
在这部电影中,比较突出的人物关系便是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的复杂的情感线路。从情节的角度看,人们往往将程蝶衣对段小楼的情感视为同性恋。在我看来,这种爱的成分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一种基于兄弟手足情、受其童年经历和《霸王别姬》这出戏影响而发生的移情的表现。
首先,对童年的程蝶衣而言,母亲的妓女身份和狠心抛弃,戏园的严厉规矩和暴力惩罚,小师兄弟们的冷嘲热讽和排挤欺生,都使他产生一种严重的缺失感。当时,大师兄段小楼的关怀爱护是他得以填补这缺失的唯一良药和寄托。当小楼为了蝶衣在冬夜的雪地里跪着受罚,蝶衣隔着窗子心疼地看着他。等小楼回来后,蝶衣自己光着身子,却把被子给冻成了“雪人”的小楼裹上。接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睡觉时,蝶衣紧紧地搂着小楼,仿佛怕失去了他。从这一细节可知,童年的段程二人积累了深厚的情谊。然而,段对程的感情只是手足情意,而程对段的感情中却流露出深深的依赖,并且超越了兄弟的亲情。
片中蝶衣性格的纤细、所处的弱势以及虞姬的角色赋予似乎注定了他女性化的形象。《思凡》中那一句永远说错的念白:“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就表现了蝶衣对于女性的倾向与渴望。特别是出演《霸王别姬》之后,他对这出戏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依赖,陷入了完全投入、人戏不分的状态。我们将其认定为边缘性人格障碍。这里我想试着分析一下蝶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对性别的模糊:
片子开始时,母亲把蝶衣送去学戏,由于蝶衣手指畸形(六指),师傅不肯接收。天寒地冻中,蝶衣怯声声地告诉母亲:“娘,水都冻冰了”。然而母亲不为所动,拿着菜刀剁下了那个多余的指头,把他独自扔在戏班。这处“切指”的情节不仅是对小蝶衣身体的伤害,或许他潜意识里就产生了类似“被阉割”的一种被侮辱的感受,这种缺失总让他感觉有自己异于其他男孩子。
蝶衣在社会化的初期受到了身为妓女的母亲和虞姬这两个女人的重要影响。蝶衣有着对母亲深厚的俄狄浦斯情结,然而母亲卑贱的妓女身份和狠心抛弃使他产生了对母亲的恨意,在这种缺失下,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像母亲一样漂亮、但却高贵、忠贞、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的完美的女性角色。而恰恰此时,虞姬走入了他的生活,虞姬正是的他希望成为的完美女人的象征。成为虞姬的欲望,使他在舞台上形成了“易性癖”。于是,每一个举手投足间,他都表现出对霸王(段小楼)愈来愈深的依赖,希望以唱一辈子戏来实现。不仅如此,蝶衣的这种女性倾向还表现为一种母性,比如他捡来小四,执意收养。并希望小四能成为他戏剧生命的延续。
成名之后,老太监张公公对少年蝶衣的性侵害,造成了他的创伤心理,这也是他性别意识混乱的一方面促因。
此外,我们可以分别分析一下楚霸王与虞姬、段小楼与程蝶衣的角色关系:虞姬最终挥剑自刎,离霸王而去,现实生活中,程蝶衣也总要面对与段小楼分离的失望中。每一次出演《霸王别姬》,其实都是程蝶衣所经历的一种“重复”。只有在舞台上,霸王段小楼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才能享受到这种禁忌的占有欲。而随着虞姬的死去,他又要在欲望破灭后承受痛苦。每一次四面楚歌的绝唱,都是他脱离现实的享受和面对现实的承受的过程。包括后来,当他不再与段小楼同唱《霸王别姬》,他整日沉迷于吸毒,这不仅体现了他失去“霸王”的崩溃,吞云吐雾的幻境也是他 “重复” 的症状。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移情的表现。蝶衣对小楼的感情其实是由《霸王别姬》故事产生的移情,确切地说,是虞姬对霸王的感情的移情。
最后,谈谈蝶衣与菊仙的关系。菊仙是段小楼的女人。从一开始蝶衣对菊仙就充满了敌意与嫉妒,因为她抢走了蝶衣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蝶衣对菊仙的态度,也是一种移情,基于母亲的移情。菊仙有着蝶衣的母亲的的众多特性:女性、美貌、泼辣、出身都是妓女,并且都曾给自己带来“缺失”。 蝶衣把对于母亲的矛盾的感情转移到菊仙身上:对其女性性别的嫉妒、对其妓女身份的鄙视、对其所造成伤害的怨恨……然而,还有一种对母爱的渴望与依恋,特别是当蝶衣烟瘾发作,痛苦不能自持。他被小楼捆起,陷入昏迷状态。此时,他身体一阵阵发冷,触动了天寒地冻的记忆,面对菊仙,他出现幻觉,仿佛又回到了幼年,一声声,哀哀地说:“娘,水都冻冰了”。这也激起菊仙的母爱的移情,她将他用衣服一件又一件裹上,抱在怀中,仿佛他是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时代的动荡使得菊仙和蝶衣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与现实的菊仙不同,程蝶衣一生都渴望活在幻想世界里。然而,两人都在死亡这件事上自己做了主——上演了虞姬的悲剧,告别霸王,从一而终。
经历了那么多辉煌与动荡,得到,失去,又得到。程蝶衣终于最后上演一场真正的《霸王别姬》,结束了他的欲望与失望的重复,或者应该说,彻底满足了他成为虞姬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