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一摇作文(一)
“露露,快点过来,我们来变漂亮。”
她叫露露,是一只白色的小狗,长着卷毛。今天是它被主人从一个亲戚家带回来的第七天了,过去的一周里,主人给它吃好吃的饭菜,给它洗香香的澡,还给它织了一件毛衣,闲暇时总是把它搂在怀里。
可今天露露看着主人手里拿一把锃亮的剪刀,有些害怕,它躲在了桌子底下。“露露,快点过来,变漂亮哦!”它听主人的呼唤,轻轻地迈出了一只脚,迟疑着。这时,主人突然伸出手捉住它,迅速地将他抱起来,然后拉到一旁。露露惊慌地叫了起来,主人轻拍着,她说到:“乖啊,乖啊,很快的!”说着,另一只手拿起剪刀,对着露露的尾巴狠狠一剪!
“汪!汪!汪汪……!”露露嚎叫了起来,巨大的痛苦席卷了它的全身,它颤抖了起来,挣扎着,拼命想要逃脱。“汪唔!”又是一剪!露露抽搐了起来,眼见通红,滴出泪花,痛苦惨叫。
主人仿佛有些不忍,却还是剪下了露露的尾巴,扔在垃圾桶中。满地是血。露露害怕极了,缩在一旁,痛苦还在。“好痛,好痛啊……”它想着。主人为它处理好伤口,包扎好,剪尾巴时的强硬粗鲁不在,主人又变回那个温柔优雅的人。
多几个月后,露露的尾巴好了,从长长的一条只小狗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球,雪白的。主人更喜欢它了,总说:“我们露露真漂亮,真乖,来摇一摇尾巴。”它便会冲她甜甜地摇一摇尾巴,主人也开心地笑了,充满爱的抱抱她,甚至花大价钱给它买了个小窝。
女主人显然很得意自己的杰作,每次带着小狗逢人便让露露摇一摇自己可爱的小尾巴。而当别人发出惊叹的赞美时,主人更是骄傲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虽然主人剪掉了露露的尾巴,但是露露却没有怨恨她,也依然爱着她,把主人当作生命中的一切。每天傍晚站在小桥边翘首以盼自己的主人。
而今天,露露在桥边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它歪了歪头有些疑惑。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看见露露,笑了一下,缓缓地低下身子,招招手,露露感觉到了他的善意,迈开小碎步欢快地走过去。
那个男子看着露露可爱的样子,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而露露,却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像往常和主人见人一样对着男子摇一摇尾巴,等待着夸奖。果然,黑衣男子又关注到了露露短短的毛茸茸的尾巴,想着:这是小狗尾巴被剪过了,卖个好价钱!于是他摸了摸小狗的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馒头放在露露面前。
露露嗅了嗅馒头,闻到了肉的香味,很开心,更欢快的摇起了自己好看的尾巴,吃了起来,男人继续轻拍它的背,直到露露停下动作,垂下尾巴,倒在了地上。于是,男子一把抱起昏迷的小狗,跑进了不远处的车里,飞快地开走了。
主人回来了,找不见露露,很是焦急,掉下来眼泪,伤心了,但最后还是又养了一只小狗还是叫露露,依旧如此疼爱。
而这只露露,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终是没等到自己的主人。
摇一摇作文(二)
单纯是个平凡的上班族,性格很对得起他的名字,过着无聊的“社畜”生活,正如他自己的评价。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罢了。”
固定重复的生活将他固化,对任何没尝试过的的事都失去了热情,成为同事们口中“没有人情味”和“呆”的代名词,但是大天朝人多的好处就是总有想改变身边事物的人,当个几次月老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哎,‘扇子’,你说你这一天天的都快成根灌了铁芯的老木头了,我都怀疑你是个无性恋。”单纯已不想再去纠正这个亲昵的绰号,回头看邻桌的同事笑得那叫一个“贼眉鼠眼”,继续着键盘上的周旋,平淡道:
“所以?”
“微信摇一摇啊!你不是嫌现实社交麻烦吗,不试试交个网友吗?”同事敲了敲放着手机的桌子。
“啊,那个啊,不会,懒。”单纯语气依旧无情。
“那我给你搞啊!看我给你找一个靓……网友网友!”同事如狼似虎地盯着单纯手边的手机。
单纯终于斜过眼,无心地敲了几下键盘道:
“我本来以为你天天忙着在微信好友列表‘万花丛中过’没空给人牵线呢。”
不一会,他又补充道:
“行吧,哝,给你。”
他心里其实对网恋什么的还是心有憧憬的,这种虚无又触摸不到的关系也令他这个社恐心动过。
灰黑单调的页面,随着手机摇动从中一分为二,露出一朵被强行画上人脸微笑而僵硬得有些可笑的花,刷刷声让单纯不免想到赌桌上到处飞的纸牌和洗麻将声。
同事一顿狂摇,将一个微信资料页面递到单纯面前:
“给!几百千米开外!”
那个貌似是一个女孩的微信,头像是一张自拍,戴着在大草帽女生不失可爱笑颜如花般灿烂。点进朋友圈,我是茶田和卖茶叶的信息,看上去是一片清白透明。马上好友申请通过了,手机一震,愣了神的单纯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您好,请问是买茶的客人吗?”
单纯慌乱回一句:“不……摇一摇加到的你,就想”这段话还没打完就已经被手滑发了出去。
“交个朋友,是吗?好啊。”对方又补上一张猫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
同事见他那样,像是快要憋笑憋出内伤了,赶忙起身走向厕所,但被集体反应隔音不太牢靠的厕所中传出足以穿过走廊的大笑。
几个星期过去,单纯无不感叹: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微信的好呢。但时日长了些,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那个微信昵称为“茶”的她突然连发一长串消息,单纯不住地诧异,赶紧做完手头最后一点工作,翻看起记录。
“帮帮我吧!”
“我家的茶叶卖不出去了!”
“今年收成本就不大好,还……”
他心一颤。
“怎么帮?”
“你买一些我们家的茶叶行吗?我再给你亲手炒一包,会给你寄过去最好的!”
单纯一想,家里的老人挺爱喝茶的,就回复了。
“行啊,多少?”
“一千……嫌贵么?”
单纯先是犹豫了一下,打字的手悬空了一阵,但马上像是坚定了,飞快地在纯白的键盘上按出:
“不,能接受,况且家里父母亲戚挺爱喝的,当孝敬老人了。”
“谢谢!”她又发来一个喜极而泣的表情包。
这段聊天就这样结束。
几日过去,单纯想着问问茶叶到哪了,家里经济怎样了,结果一句“最近怎样”发出后竟被打上鲜红的感叹号,让绿色的对话框显得无比窘迫。
单纯慌了。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发送。”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什么?”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他被拉黑了。
他焦虑地看着那窗外墨黑的天,星月都渺小得可怜,地上确是一排热闹,都市喧闹、汽车鸣笛,嘈杂一片,掏空了写字楼里人们的心。
“诶!说好了今天电视频道我定啊,谁叫你们KPI没拼过我。我要看我朱广权男神!”一旁女同事说罢就调换了新闻频道,电视里穿出男女老少都熟悉的男声,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播报着:
“今日,‘卖茶女’骗局流行,通过微信‘摇一摇’结交受害人并与其长时间聊天,骗去受害人信任,每一笔数额都不大但是作案频率高数量大,目前涉案金额已达……”
马上插播了一张图片,一群满身横肉的大汉瑟缩地抱头蜷缩在墙角,哪里有聊天记录里的清纯女生。
单纯一愣,回过神,打开手机,查询了些东西,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关于被诈骗的钱财追回的问题。”
电视还在播着:
“社会险恶,请您陷入幻想前在悬崖边把马勒;微信上的卖茶女子,也可能是诈骗团伙里拼KPI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