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的十一假期,我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上海.在去西郊公园的公交车上看到一长发女孩,坐在窗边吃佳宝话梅.只见她用拇指和食指伸进话梅袋,夹起一粒,送入口中.接着,女孩微微的捻捻手指,粘在手指上的话梅粉纷纷飘落.阳光透过窗照进来,很是好看.当时我心里就想,乖乖,到底是大城市,城里头个窝头切话梅都切则嘎优雅.
从此以后每当我吃起话梅,总会想起这个美丽的画面.这是一种优雅,但是如果让我选择一种吃话梅的姿态,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把手指放入嘴中,吮吸一番.我觉得,手指头上沾上的话梅粉的味道,比话梅本身还要好.因此当我模仿起这个优雅的姿态,总会心痛手指头上那些话梅粉.也就是说,姿势虽然优美,但是若让我拿手上那些话梅粉换这么一个优雅的动作,我舍不得.我就这么安慰自己:在吃话梅这件事上,优雅已经有人干了.我干起来不会比他们好,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的意见是,优雅不能以牺牲舒适和乐趣作为代价,不能为了营造一个妩媚的画面,毁了那些利己的实惠.我并不讨厌优雅,如果那个女孩不这样吃话梅,我不会到今天还记得她.
优雅不讨厌,讨厌的是故作优雅.明明没有创造优雅的实力,还要摆出一副欲遮还羞的架势,通常让我们感到厌恶的,不是西施蹙眉,而是东施效颦.
我有一篇日志,把这个城市比作鸡巴的.有人当面指出这个比喻粗俗不堪,我问她可曾有优雅的比喻,她说可以比喻成糖葫芦嘛.特么你家的糖葫芦是中间一根棒,葫芦放两旁的啊?这位同学,两千字的日志你就记住个鸡巴,你让我情何以堪?
《让子弹飞》上映后,央视主播郭志坚在博客里痛批该片 “把手放在女性敏感部位,让观众感觉极不舒服……血腥场面和性暗示把我这个普通观众折磨的只能提前离席……..”郭主播,两小时的电影你就记住了把手放在女性敏感部位,您让梁朝伟情何以堪?
有一次吃完晚饭送一女孩回家,车子经过新天地,堵车.面对无边无际的车流,我说了句操,她正襟危坐的看我:你说脏话.接着扭头看着窗外说:爸妈从小就教我要优雅要有修养.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如果操字后面加个“你”字,的确不礼貌.但是在如此拥挤的路上,我怎会有此番心情?归根到底,说操是因为我想说,而不是因为我想操.我操什么?这么多车,傻逼也能看出,我就是再猛,也不可能下车把每辆车操一遍.你这么优雅,而我这么粗俗,坐在了同一辆车上.本以为可以求同存异,让彼此更和谐.结果却如此让人遗憾.霎时间觉得世界上所有优雅的事情都被别人做完了,留给自己的只有粗俗.看见没有?盘古鲁莽的开天辟地,刑天粗俗的操舞干戚,东施优雅的效着颦,南郭有修养的充着数.
故作优雅的人总是喜欢揪出一些他们看不惯的东西,贴上粗俗的标签,以此彰显自己的优雅.优雅有千万种表现形式,但是自我标榜绝不在此列.
在一个优雅的社会里,人们可以收获精雕细琢的浪漫;在一个粗俗的社会里,人们可以收获到黑色幽默.无论是优雅还是粗俗,浪漫还是幽默,都应该殊途同归,让生活变得有趣.不能当做武器,去攻击他人,彰显自己.只要大家讲道理,抓实质,无论用哪种方式,总可以为同一个梦想走到一起.我的意见是,想法相同,手法不同,没有关系.求同存异嘛.
总之无论在怎样的社会里,都应该反对庄严肃穆的假正经,都应该鄙视那些故作优雅.
因为人活着是为了做些事情,不是为了作秀.